林湘南自从嫁过来,回娘家的次数就很少,记得上辈子最后一次见父母,还是父亲生了重病,大哥一路走到江城找到自己,想要自己求一求贺文山,给父亲看看病。
可是,当时贺文山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公器不能私用,自己不能以公谋私,想要看病就乖乖到医院去排队。
可笑,谁想让他挪用公物了?
只不过是介绍个医生,尽快给父亲做手术罢了,也值得他那样推脱?
如今想想,不过是不想在她和她的家人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罢了。
吃过早饭,林湘南就带着尘尘去开介绍信,顺便催问一下贺德全去发电报的事情。
这东西是这个年头出门的必需品,没有这个,只能在村子里活动,一旦出去被逮住,轻则发回原籍,重则当做盲流来处理。
林湘南昨天差点被混混侮辱,性情大变倒是没人多想,就连贺德全听说她想回娘家住两天以后,也只是说:“回去之后,这事就别跟亲家提了,你愿意多住两天就多住两天,当散散心了。”
林湘南明白贺德全是怕林家人过来闹,她犹豫了一下,眨了眨泛红的眼睛,“二大爷,我嫁过来也有几年了,一直回娘家很少,但做爹娘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的?这事您让我瞒,肯定是瞒不住,但您放心,我家里人不会把贺泽宇他们怎么样的。不过通知贺文山的事……”
“贺泽宇他们做的这事忒不像话,我和大队长商量过了,今天早晨一大早,他就去镇上拍电报了,现在差不多回来了。”
林湘南道了谢,从兜里掏出五毛钱,“听说拍电报挺贵的,我家这点事不能让咱队上给我出钱,不过这是我身上最后的钱了,剩下的,等贺文山回来了再给。”
贺德全摆了摆手,并不想收,不过林湘南可不想因为几毛钱的事欠他的人情,坚持把那五毛钱放在了贺德全家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