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在屋内蔓延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悄悄来到了门口。
片刻后,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试探地轻声问道:
“江师兄?”
见屋内人没有回答,那人仍十分谨慎,再次问了一遍“江师兄”,确定屋内之人毫无反应之后,才推门进屋。
只见那人身穿一袭黑衣,身材高大挺拔,蹑手蹑脚地绕过屏风,走到床前再次确认江连洲中了迷香,不会醒过来,终于放下心来,放松步伐来到了桌前。
孙时景看着这个人,瞪大了眼,气得差点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质问。
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是自己的亲传弟子,王显良!
脑海中突然想起云清清的传音:
“先别急,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孙时景这才压下火气,目光阴沉的看着王显良,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只见王显良用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细细的查看着云清清留下的那张方子之后,轻笑了一声。
他拿出纸笔,将方子誊抄了一份,揣进怀里,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
他转身拿了桌上一个空茶杯,从玉瓶里滴出几滴透明的液体到茶杯里,拿起笔。
他用笔尖沾了沾那些液体,然后拿起云清清留下的那张方子,用笔尖轻轻涂抹了几处。
孙时景看到,被笔尖涂抹过的字迹竟然缓缓消失,最后毫无痕迹!
王显良把这一张纸放在一旁晾着,又把江连洲自己誊抄和记录心得的那一张纸拿了过来,如法炮制,在跟上一张同样的字迹位置涂抹,将那几处字消去。
涂完第二张,前面那一张纸已经干了,而且毫无被沾湿过的痕迹。
王显良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笑了笑,换了一支笔,蘸上墨水,开始在空白处填上修改以后的内容。
孙时景强行压着火气,默默地盯着他修改的内容,很快就发现他重新添上去的灵药,跟被涂掉的在药性上不是截然相反,就是相冲。
若真按此用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眼看着王显良还在天衣无缝的模仿着江连洲的字迹,涂改第二张纸上的内容,孙时景恨不得当场就去抓现行!
但云清清的传音又及时阻止了他:
“不要打草惊蛇,再等等。”
孙景终于压下火气,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最优秀的亲传弟子。
烛火在王显良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令他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狰狞。
王显良终于改好了两张药方,又仔仔细细地将桌上所有东西回归原样,连那茶杯都没忘了洗好放回去,这才吹灭蜡烛,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孙时景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正要问为何不抓现行,云清清的传音再次响了起来:
“走,跟上去。”
孙水景下意识地悄然跟上,心头忽然一动,似乎明白了云清清这样做的含义,他不再疑问,默然地按照她说的做。
两人一路悄然跟着王显良。
只见他一身黑衣,贴着墙角树根小心行走,避开了所有守夜弟子的巡视,最后来到了另外一处殿宇,穿过一大段阴暗的长廊,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孙时景已经认出了这殿宇的归属,心头早已惊涛骇浪。
只见王显良敲了敲房门,恭恭敬敬的垂手说道:
“大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