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前两天,聂辞是一个人去的医院。
她要和林安仪一同入院,做术前的系统检查,这些项目她一个人就可以完成,暂时不需要麻烦周姨。
林安仪获得保释,检查时偶尔会跟她碰到,也是全程都没有交流,只有在聂辞看不到的角落,会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她。
聂辞对她也跟陌生人没两样,只想尽快偿还她这些情分。
聂辞去抽了血,独自回了病房。
推开门就看到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的男人。
他穿着西装,身材很标准,背影特挺拔,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哪怕病房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他好像也置身在一片寒意中。
旁边的沙发,是他随意丢弃的大衣外套,地上是个黑色行李箱。
整个给她的感觉就是风尘仆仆。
听到开门声,他慢慢转过头,充满戾气的眼神狠狠盯着她。
聂辞有点怔愣,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
至少,不会这么快。
她慢吞吞走进来,把按压在胳膊上的止血棉扔掉,再将挽起的袖子一点点放下。
见他转过身,却不说话,聂辞只好硬着头皮先开口:“你怎么来了?”
纪衡靠在窗前,看她的眸隐忍压着怒意,“你要给她移植一颗肾?”
聂辞没吭声,也没义务回答他。
纪衡被她气笑了,哪怕是没有温度甚至是带着冰冷的笑,出现在他这张脸上,也足够有一瞬的惊艳。
“我看你真是……蠢得让人想狠狠揍你一顿!”
纪衡没说气话,他是真这么想的,聂辞要不是个女人,这会拳头已经挥到她脸上了!
他深呼吸,还是掩不住身上的森寒气息,一步步朝她走过去,笑得邪佞且危险,“林安仪算个什么东西!她也有胆子敢要你的肾?!”
聂辞微昂着头,看他一步步走近。
此刻的纪衡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之前再恼再恨,也会保持头脑冷静,但现在他好像把这些东西全都抛弃了,不管不顾地只想发泄出他全部的暴戾!
“你他妈的又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林安仪的奴隶?佣人?还是工具?哈,现在连命都要交给她了?!如果她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那我现在就让她变具尸体!我看她还怎么抢你的东西!”
盛怒中的男人相当可怕,聂辞被他吓住了,二话不说就在他身后抱住他,“你别去!”
“放开!”
纪衡这一腔怒火,忍了一路,从得知这个消息开始,他就推掉了全部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这一路,除了气聂辞蠢,他更恨的是林安仪!
比聂康良,还要恨!
对聂康良,他只是想要狠狠地报复他,甚至可以卑鄙得连他女儿都没不过,可终究是没动过杀心。
但对林安仪不同,他现在就恨不得这个女人死!
杀人的方法多得是,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还能让她万分痛苦,后悔生而为人!
总之,他就是要让那个女人死!
感觉到他这股意气,腰间纤细的手臂缠得更紧了,身后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别去。”
纪衡眯起发红的眸,侧过头冷笑着:“你这么没出息,不去杀她,等她来祸害你吗?”
他不耐地要拉开她紧缠的手臂,低下头时倏尔看到手臂上的针孔,甚至白皙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