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爷爷背着行囊,挎着木剑,走前就交代了句:“夜里无论谁来,都不要开门,无论谁叫,都不要外出。”
说罢,傍晚时分便离了家去,直到夜深也没有回来。
月黑风高的,我一个人在土房子里看着电视,时不时看眼门外,有些担心。
虽然我和老人平日里话没几句,彼此也没有过于关心的行为,但两个孤命的人,在小村里相依为命数年,其实早已把对方当成家人,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我烦躁地调着频道,不知不觉间,竟坐在沙发上睡去。
风阴嗖嗖地吹过我的身体,恍惚之间,我的心脏好像瞬间加快,然后整个人被吹进往很深的黑暗之中。
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身处黑暗的房间之中,四周阴冷肃杀,身体被冻得僵硬。
耳边像是有人在呢喃。
“死了都死了”
什么死了?
我挣扎地想要站起,想要看清周围,但身子却像被不可名状之物束缚着。
直到一身惨叫袭来。
我一个激灵地站起,终于看清了整个房间。
血,到处都是血!
墙上、地上、桌上
桌上趴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头颅碎裂,四肢扭曲!
我吓得脸色发白,看向叫声传来的方向。
黄毛少年浑身血红,表情狰狞地举起伐木斧。
而在他身下,老人肩膀上一道大口,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是黄爷爷!
他有危险!
认出他的瞬间,我瞬间惊醒,如同将口鼻探出水面,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不管不顾,顺手拿上电筒,推门奔出。
今晚上,不知为何,村里的狗叫得震天响。
都说狗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我虽然不知真假,但这次却异常笃定。
然后也不知为何,仿佛跟着风走,竟鬼打墙般来到了黄毛少年的家里。
他家外边围了一圈的黄色警戒线,周围一片死寂,夜风呼呼而吹,隐约有血腥味溢出,头顶还有乌鸦在叫。
简直就是标准凶宅。
我走到门口,看见门口警戒线的一段被扯坏,两端被风卷起,哗啦啦响。a
五
心想黄爷爷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的,于是深深呼吸,直接从警戒线的缺口处跨门而入。
我的脚刚刚踏进院子,风突然大了起来。
阴云遮住了月,院子里的梨树摇动,树枝犹如鬼爪,狂舞挥打。
刺骨的寒意瞬间流遍全身,像是有无数冰冷的小手拉扯心肺,让我连呼吸都无比困难。
脸上的胎记微微发热,驱散些许寒意,我这才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却是愈逼近黄毛家的土房,脸上的鬼纹胎记就越烫,右边那只白色瞎眼也跟着刺痛。
紧跟着,也不知是风还是别的什么,前边土房的木门竟缓缓打开,“咯吱”的声音让人异常牙酸。
我吓得一愣一愣,下意识停下脚步,手电筒往里一朝,一眼就看见土房里景象。
就和梦里一样,屋里一片狼藉,桌椅碎裂,残垣断壁,而墙上、地上更是洒满了血。
仿佛有人在这间屋子里作画,用鲜血来泼墨。
而在屋子正中,老人瘫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血色,看上去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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