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工作(1/2)
假期这几日,乐诗影的日常安排得满满登登,且先不说旅游如何,光是兼职就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容易。在她的印象中,表姐与她所说的工作主要类似于花店模特,像是一个真人版的招财猫,领着客户去楼上跟店主谈生意即可。可这过程中也有万般艰辛,有的客户喜欢东逛西瞧,她不但不能催促,反而要去陪同,虽说这也在她的本职工作内,可客户不愧是老板,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她一个未经历社会毒打的小姑娘在老板旁听得晕头转向,若是再提及一些专业术语,她除嗯啊哦之外,便在一边干巴巴地笑着。
不过好在没有老板会刁难她,他们说这些话的意图除了为合作的花店提出赞美和意见外,更多的是想要着重介绍自己公司的能力,以为宣传自己公司达到一定的效果。
每天这两小时,是乐诗影注意力最集中的阶段,偶有碰见客户想要在楼下谈生意的情况,她一个负责站在前台的员工就得赶眼色。那时候可不就只是单站着,她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并且要为老板们端茶递水,甚至在碰见与她有聊天兴趣的老板时,她还得斟酌语句,尽量不让不怯场,还要讨老板欢喜,毕竟她现在是表姐的门面,是表姐的脸。
表姐理解她的辛苦,工资日结,下午下班准时到账,一天就是五百块。这种巨额极大地抚慰了她那颗兢兢业业又疲劳苦累的心,和覃明霜四处旅游,看景观云更是沁人心脾。
这样充实的日子过得也快,倏忽间就要到了开学的日子。晚上,覃明霜在酒店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哭丧着脸,说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去上学,小到幼儿园,大到大学,这样的话几乎就没曾离开过她的口,另外隐约间期盼学校破产或爆炸,然后放她回家。
乐诗影在床上看电子书,她脸上贴着面膜,想笑又不得笑。这几日,除了必要的工作和游玩,覃明霜还教过她化妆,虽然师傅教得不精,但架不住学生有本事,三两天就把老师手里的技巧学了个干净,这让覃明霜实在兜不住脸,嘴边时不时嚷着她愧为人师。
你明天还要去工作吗,假期最后一天了哎。覃明霜猛地把行李箱扣好,整个人趴在上面,奄奄一息,像一朵被霜雪打蔫的花。
嗯,乐诗影说,明天招待的是一个婚庆公司的客户,还需要忙一天吧。
趴着的覃明霜翻了个身,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我听说插花什么的这种工作很忙的,通宵熬夜去制定规划常有的事。你不是说你老板的身体刚做过手术吗,她受得了吗
受不了吧,所以每天尽量缩短时间了。
花店虽是常开着的,但是与大公司谈生意的时间就只是乐诗影工作的时间,其他时间段一概只卖花不合作。合作这种事也不会是每日必备的,几乎隔三差五才能谈得来,假期这几个客户听表姐说是之前早就约谈过的,只是挤在一起而已,这才显得忙碌。经营多年的花店还能维持到现在,不只有表姐的惨淡经营,更多的还是背后的关系支持,是表姐的姑母,也就是左顾权那经商的母亲在背后帮衬着,这才免得开几年就闭店的结局。
有钱真好,你老板也真的好看,快三十的人了,模样却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覃明霜从床上坐起来,晃着脚,话说她这样的家境和样貌,追的人应该不少吧,怎么还单着
覃明霜是去过乐诗影工作的花店的,也和表姐聊过几句,但乐诗影从来没有把左顾权告诉她的事情告诉覃明霜,所以覃明霜不知道表姐真正的家庭背景如何。她对别人恋爱的话题本就不敏感,也无心打探别人的婚嫁情况,只是那天坐在一起,覃明霜这个话痨偶尔提过一句,表姐这才说她没有男朋友。现在再次听见,乐诗影倒也突然好奇表姐为何不谈。
她摘掉脸上的面膜,站起来走去卫生间:可能还没有遇见心仪的人吧。
卧室内,覃明霜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如夜中惊雷:啊,我的天哪!这样的美女都单着,那我何时才能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
单着吧,也挺好。不过这句话是乐诗影在心里说的,她可不敢真说出来,否则正在悲伤气头上的覃明霜非得过来锁她的喉不可,那么今晚又要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翌日一早,天灰蒙蒙的,淡黄的月还在树梢头挂着,东方的朝霞隐约散出一些红光,乐诗影就已经陪着覃明霜来到了高铁站。因为赶着假期结束,车票所剩不多,覃明霜只顾头不顾屁股,来的票买好就不管回去的路,结果昨晚一看大都需要候补,覃明霜这还算是好运气,能抢着这凌晨将近六点发车的票,不至于被困在连珠,等着她爸来接。
站前,乐诗影从口袋里拿出礼盒,递给傻愣的覃明霜:给你的礼物。
覃明霜接过,打开后发现是一条霜花项链,模样精致,瞧着价格不菲。
我说过,等我打工后,用挣的第一份钱买的第一份礼物,一定要送给你。
乐诗影这样说,覃明霜听后傲娇地噘着嘴,满目的羞涩:我记得。
舍不得离开的她再次回抱乐诗影,睡意朦胧,眯着眼不情不愿道:那寒假见,乐乐。
乐诗影早被今早的风吹得清醒,总是心中不舍,她也得放行。她轻拍着覃明霜的后背,歪斜其头,垂眸看着整张脸埋在她肩膀上的朋友:寒假见。别赶不上车,另外记得吃早饭。
半晌,覃明霜慢慢起身,她定睛看着她的朋友,最后在闹铃响起的那刻才挥手告别。
她拖着行李的背影在乐诗影的眼中越来越小,直至变成一颗随时可以消散在空中的小黑点,乐诗影才转身离开。她没有坐车,而是沐浴在清晨的冷风中,匀速步行了一段距离。这时头顶前方的朝霞愈发深红,她抬起头,眯了眯眼,看见朦胧的光,太阳真正露头的时候像是被打碎的金子,从灰蓝色的云彩里迸射而出,一道一道的,像剑光一样的晃眼。
她渐渐走快了。十几分钟后,她回到酒店,把自己的杂物装入覃明霜留下的包里,检查一遍酒店中是否有遗落的东西,这才换好衣服坐在桌边描了一个淡妆,然后退房买早饭。
今天店门附近的人流量很足,兴许是大学生都已经赶了回来,街对面的早餐店有许多大学生的身影,就连这边的杂货店也时有他们的影子,估计傍晚会更为火爆。
乐诗影站在前台整理着上面的资料夹,小狸花猫就在她身前呼呼睡着。这一周的时间,她们两个已经彼此熟悉,狸花喜欢粘人,它平时就愿意呆在前台,现在这里是乐诗影的工作岗位,它就愿意挨着乐诗影。表姐说这只猫叫李华,是一只已经绝育的公猫,脾性温和喜欢撒娇,疫苗都有打过,等等详情都告诉了她,就是希望让她知道撸猫的她会是安全的。
现在已经是八点多,早先预约好的顾客还没有来,店内倒是已经热闹,有几个女生在四处逛着,也有一两对情侣。乐诗影站在前台看着他们,手里不停地梳理着猫毛,小猫中途醒来一次,扒拉她的胳膊几下又翻了身睡去,动作幅度大到差点把桌角的花瓶碰倒。
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交谈声,耳朵灵敏的乐诗影扭头看去,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旁有一个女人,和他年纪看着相仿,但两人倒不像是来店内观花的夫妻,通过气势和着装来看更像是雇佣关系。
果不其然,女人最先停在前台,对着乐诗影说:你好,我们是loveliness婚期公司。
乐诗影马上想到了客户,她麻利地找到登记表,把它拿出递给女人,让她签名。
果然名不虚传,这种布置很让人产生好感。这是那个站在花架旁的男人说的。
乐诗影刚找到声源,女人就已经礼貌地合上笔盖,烈焰红唇显眼又妩媚,笑起来就是今日的朝阳:那是我家经理,公司老板的兄弟。为深表那日临时悔约,他今天特意前来呢。
这话说得客气,乐诗影无话可说,只得代表表姐朝着那男人微鞠一躬。男人对花说观赏也不是观赏,那眼里更多的是对一种新鲜物品的把玩,他收回目光,转身投到乐诗影身上,自上而下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递出了他的名片。
出于礼貌,乐诗影不能拒绝,所以她双手接下了。
她把卡片放在桌面上,朝着楼梯摊手:那我带着二位去楼上吧。
男人说:好。
她是领路人,自然要走在前面,以往都是这样。表姐书房的门没关,她一眼就望见站在桌前整理资料的女人,在敲响门得到请进的示意后,转身就要给客户让路。
就因为她每每走在前面,所以都会格外注意身后的客户,避免不必要的身体接触而引起他们的反感。可这次,当她确认好方位转身时,却没料到碰上男人的胳膊,她明显感觉自己在慌乱之中,男人的手轻扫了她的手背。
她还没有说出抱歉的话,男人就道:没事吧。
一刹那,道歉的话也忘记了,乐诗影摇摇头,只一脸歉意:没事。
男人对她点头,和他身旁的助理一前一后进入了表姐的书房。
那碰触感仍旧湿黏黏地存在手背上,想忽视却也越明显。乐诗影一时有些失态,下楼时她用手心揉搓了几遍,试图抹掉那不适的痕迹,没想到只注意自己了,差点儿碰到别人。
楼上没说出的那声抱歉,现在有了用处。
怎么心不在焉的,我印象中的姐姐她可是不会训人的。
未看其人,先知其声,乐诗影抬眼看见左顾权就站在她面前,左手右手皆忙着,都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她恢复好状态,一边走一边问:给表姐送东西吗
嗯,左顾权又随着她折了回去,连同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桌上,这不明天开学了,我今天提前来的,正好把这些送过来,都是我妈嘱托的。
乐诗影哦了一声,把眼前碍事的小猫强行弄醒,将它抱到一边,用手指勾过桌面上散乱的东西。她看着女人龙飞凤舞的字体,也不认得上面是什么字,姓氏依稀是个程,接着她扫了眼男人递来的名片,瞄了一眼发现自己是对的。
男人叫程帙书,是loveliness公司的总经理。
仅是看了一眼,乐诗影就把名片放在了花瓶旁边,没多久就被好奇的左顾权拿了过去。
他看着花里胡哨的名片,思忖半晌:这是这个人主动给你的
嗯,是他主动留下的。
为了宣传自己,很多老板都会给人递名片,况且他是婚庆公司的老板,每家每户都会有喜事,宣传宣传也不为过,乐诗影也没觉得哪里不正常,
左顾权皱了眉,没说话。
最终,这个话题他也没能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把一个黑色小包裹推到了乐诗影的面前。他说这里面是他妈妈亲手针织的两件毛衣,可以搭配裙子,是很适合秋天的装扮。
说罢,他从兜里拿出一件,那一件大概是给他姐姐的。他说并不知道乐诗影的身型,就采用他表姐的身高体重来裁纸的这些衣服,而让他产生这一想法的原因就是现在乐诗影工作时身上穿着的长裙,他觉得她很适合这类温婉端庄的衣服,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