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涉及你我(1/2)
唐誉轻轻呼吸着,衬衫贴着他的胸口。V8里温度高,他和女宾吃饭也不可能脱外套,白衬衫透出下面的肉色。
温翠眯着眼睛,看向他的牌:呦,还真是,唐先生手气好。
哪里哪里,只是凑巧。唐誉笑了笑,我从前在家里陪长辈打麻将,总是先胡得多,然后就不行了。
这哪有行不行的,牌运嘛,到处飞,轮到谁就是谁。温翠自然也没生气,他们又不玩儿钱的,哪有什么计较。只是她视线从白洋的额头看过去,不知道这个小职员有没有懂她的意思。
出来混,哪有善男信女,大家逢场作乐,各取所需。现在牌要重洗,刚才毫无谈话欲.望的唐先生倒是开了金口,主动和她聊收藏。
听张经理说,温女士是和邵弘在拍卖会上认识唐誉的右手随便捏着牌桌上一张五条,手指慢慢收拢,卡着它在指尖转圈。
白洋则抽空起身去按铃,先点了一壶龙井茶。然后借着出去透气的功夫抽了根烟,没多会儿,岑书卉也出来了。
岑书卉也是来抽烟的,指尖的女士烟淡粉色。温老板对你感兴趣。
白洋无奈地笑了,这么明显吗
岑书卉直截了当:想搭上温老板这艘船的人很多,你要是想,就要快,最好今晚,很有机会。这一笔谈下来,年终你们组能多50个。
白洋更无奈了,但还是说:可能是个误会,人家是大老板。
你别看她一直和唐誉说话,她心思不在唐誉身上。岑书卉把长发挽到一边,现实和文艺两种感觉在她美妙的脸上完美融合,她熟练地吸烟,你是富婆首选。
白洋笑得咳嗽了两声。
真的,你别不信。我见过得太多了,你要是想走捷径,我不笑你。岑书卉通透至极。
你的意思就是我好上手呗。白洋也没生气,还总结了一下。
岑书卉点点头,最优越的外形搭配上最单薄的背景,可得性很高,心高气傲,脸上又挂满了野心。白洋他就是一款精准收割机,往金宝街的富人圈里走一走,就是给鲨鱼池里滴了第一滴血。
机不可失,根据我对温翠的了解,她很大方,是个很不错的金主。岑书卉说完就进了屋,仿佛她和白洋的这通交谈没发生过,她又变成了那个不知人间烟火的清冷姑娘。
白洋没立即跟进去,而是看着眼前藏在灯光里那两栋影影绰绰的大厦,把烟抽完了。
等到他回来,张伯华正在给温翠倒茶。刚才唐誉胡局的一刹那,张伯华几乎要下意识地瞪过去,但脑子灵光一闪,得了吧,唐家这个庞然大物的体量远超温翠几百倍,他想赢就赢。
这大少爷,真是不懂人情世故,乙方打客户牌还敢赢。但办事有一没有二,他赢一回,下一圈应该知道让了。没成想,唐誉大概是平时打牌习惯了,完全没有让牌的意思,能胡就胡,时不时就掀一列。
咳咳。白洋抬头看他一眼,差不多得了啊。
唐誉懒洋洋地挪着牌,让你不给我五条。
牌桌上泾渭分明,张伯华和白洋谁也不胡。岑书卉偶尔替他们倒茶,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麻将牌却搅动着波诡云谲的气氛,让一个个私密的漩涡在各人的头顶成型,旋起又旋落。
到了10点半,温翠接了一个电话:不好意思,我明天要去天津,张经理,咱们的事……
继续跟进,您放心,您的事我就交给唐誉了,一会儿我就把他的联系方式推过去。张伯华这样说,实际上唐誉的联系方式他到现在都没有。一行人离开V8套间,在岩公馆的门口目送温翠上了接她的车,张伯华紧绷整晚的后背瞬间放松,回过头就骂上了白洋:你有没有眼力见
唐誉正揉右耳朵,无形中挑了下眉梢。
这么大个客户不知道好好巴结,在牌桌上闷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会说。你不是挺能说的吗以前开会我还夸过你是咱们部门口才第一流,今天哑巴了张伯华说。
白洋松了松领带:今天确实状态不好。
状态不好就赶紧调整!张伯华和这边说完,转过身对唐誉,真不好意思,今天一弄就弄到这么晚,累着了吧
唐誉静默地注视着他,胸口上下起伏。
这是累着了,于是张伯华指挥白洋:送唐组长回家,然后把车给唐组长留下。
好的。白洋平视唐誉,目光滚过他不断起伏的喉结。
众人在停车场分手,但这一回白洋没开车。唐誉一言不发地走向主驾,优雅的眉宇间压着一团乌云。白洋这时候就知道别跟他争了,坐上副驾。
车启动,这一路后头仍旧跟着3辆凯宴。唐誉开车很稳,并没有同龄人对车速的渴望。路边华灯初上,夜幕四合,唐誉在川流不息的环路上开了一会儿,才闷声开口:你现在住哪儿
你把我放国贸吧。白洋看向他皱起的眉心。
又是国贸,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国贸……唐誉嘴里嘀咕,但还是开上了二环路。
从前他都是开车直接回首体大,两个人都在那里上学。凯宴跟着他们,像训练有素的车队,毫无怨言,最终唐誉把车停在了国贸大饭店附近的路口。
这里,刚好就是他们大四分手的地方。
也不对,他们连正式的关系都没有,只是合得来的炮友,同居3年。那不叫分手,叫散伙。
车停下,白洋没有急着下车,知道唐誉有话要说。他开了侧窗,从烟盒咬出一支烟来,在车里点上火。
你以前没这么爱抽烟。唐誉再次皱起眉头。
白洋打开车内灯,像放了个灿烂的太阳进来,晃得他眯眼睛:我以前就这么能抽。
那你下车。唐誉偏了偏脸。
白洋回过头,对着他吹了一口。
唐誉不喜欢烟味,自己也从来不碰,转手打开了换气系统:你就不知道拒绝她么
我怎么拒绝直接跳起来踹她一脚,给她踹到墙上揭不下来白洋同样皱着眉问。
唐誉不说话了,在想。
你还真认真思考可能性呢白洋在窗外掸烟灰,咱俩永远说不到一起去。从前这样,现在也这样,以后照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