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进入(1/2)
当寒川音以最省钱的方式一路徒步走到昨日的凶宅附近时,已经将近晚上9点了。
如今的灶门家依旧被警方的警戒条所阻隔,孤零零地伫立在黄色围挡条幅的后面。
满怀心思的少女甚至看见了有两个腰间带着警棍的巡警在附近转悠,告诫过往路人不要靠近案发地点。
当然了,只要是脑子正常的附近住户在知晓了这起惨案后,都不会故意靠近此地。
毕竟灶门家那么多人一夜之间都死了……无论是因为煤气泄露(警方对外公布的初步说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听起来怨气都很重。
日本人还挺相信鬼啊妖怪啊啥的,成天说啥八百万神灵,新闻上时不时也有什么邪教害人事件蹦出来,该封建迷信时可一点都不含糊。
但寒川音很确信自己昨晚刚诈尸时没有听错,当时附近有两个古怪而强劲的心跳声,一个在屋内,一个从远处赶来。
姑且不提外头那个,单是屋内的……寒川音就觉得自己有必要进入凶宅屋内探究一番。
【到底是怎样穷凶极恶的可恶杀手,才会灭人满门,顺便把身为纯路人的我给掏心割喉啊】
对此寒川音大惑不解,只能归结于自己运气太差。
但她运气是否好坏另外一说,可昨夜的死者们生前又做错了什么才要惨遭这等厄运呢
她很想了解其中的隐秘。
日本街头的监控摄像头远没有华国那么多——这个信息是寒川音从推特上了解到的,许多网友都说华国老百姓日夜生活在老大哥的注视下,堪称无孔不入、侵犯人权隐私之类的……不过她对此不太相信,更倾向于这是一些外国媒体在日常黑华国的言论。
毕竟寒川音有四分之一的华人血统,对这个临海大国的现代日常也很关注。她之所以长期保持低调作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人,也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希望以后能出国去看看外公外婆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众所周知,普通人的签证会相对容易办下来,但只要稍微有些名气的异能者,他们的出国签证就会受到双方特殊机构的层层审核,还要写申请,递交备案,想想就觉得特别麻烦……
说来说去,寒川音只能感叹和庆幸:这个国家的街头监控摄像头那么少,真是太方便我这种人行事了!
不过看看不远处那个盯着自己、一副像是想要过来劝诫的巡警叔叔,寒川音知晓自己必须赶紧离开,或者说,装作离开的模样。
想到这里,她顶着那人的注视目光,若无其事地走入一个无人的拐角处,同时身上的黑衣猛然一振,宛若某些鸟类猛然振动羽翼一般。
于是丝丝缕缕漆黑的气流自脚底的阴影处涌来,她整个人在下一秒直接消失在这片阴影笼罩的角落里!
当那位巡警大叔在十几秒后赶过来探头看去,发现这条道路空空荡荡的,毫无其他行人的人影存在。
那么寒川音去哪里了呢
事实上,此刻的她同时存在于那位巡警大叔的脚边,只是此刻的巡警无法轻易察觉到她的存在。
更准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异能者本人已经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无数漆黑的气流环绕着她,眼前的一切都隔着某种雾蒙蒙的昏暗雾气,淡淡地扭曲着眼前的视野。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冰冷,周身没有丝毫温度,仿佛整个人也被压缩为了一道道气流所组成的气体,而不再是真实的人类实体。
倘若说在这样的黑暗世界里还能有什么东西是有存在实感的,大概是她脑海里那正在漫不经心地哼唱着有些哀伤的歌曲吧。
【梦を见てた,永い梦だ(入梦了呢,漫长的梦)】
【就连醒来都做不到,温柔暖心,时而残酷,又想到了那个人……】
这首名为《夜に浮かぶ》的灵魂曲目并不是任何人带给寒川音的,而是一只妖怪。(注1)
在她年仅两岁的时候,因为当时父母长期分居而感情破裂,两个大人忙着闹离婚,她的生父在国外,而不合格的母亲也没心思管这个成日只会哭鼻子的婴儿。烦躁之下,直接把她一个人扔在公寓里不管,自己跑出去喝酒解闷。
那个年纪的寒川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只隐约记得自己哭得嗓子都疼了,也没人来照顾自己……直到,有一双覆盖着修长羽毛的爪子将自己从婴儿床里抱了起来,轻轻地摇晃着,像是在安抚她。
疲惫饥饿的孩子一时间停止了抽噎,在窗外投下的月光下,她看清楚了那头戴斗笠、长着鸟类头部、身形如披着宽大羽衣的女性妖怪。
这是——姑获鸟。
日本传说中,自己膝下无子,所以会偷窃他人孩子带走抚养的可怖女妖。
但那个时候的寒川音并不觉得害怕,她反而非常大胆的咯咯笑着去摸那个妖怪的脸,因为她没见过长成这样的人。
这份好奇与新鲜,甚至让她忘了先前长久的哭泣。
姑获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头部,等回过神来,才任由寒川音用软乎乎的手掌轻轻摸着自己那探出斗笠帽檐的鸟妖喙部。
为何……姑获鸟叹息着,这般啼哭不止
寒川音听不懂来自成年妖怪的疑问,但她觉得饿了,于是嘴巴一张,变脸似的又委屈地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