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几个接二连三晕过去的老御史。
朱翊钧心中暗爽。
解气了!
他这辈子。
为君王。
想重现秦皇汉武,永乐盛世的有为之君,万历爷可真是将这些不说人话,也不干人事儿的言官御史恨入骨髓了。
身为天子。
不管他想干啥言官都反对,不管说啥,都能被言官挑出毛病,动不动之乎者也,圣人言。
祖宗礼法的大帽子扣过来!
这些言官实在太招人恨了。
可是身为天子,朱翊钧还不能表现出很爽的样子,还要强迫自己摆出一副关切的样子,伸长脖子轻叫着。
快,御医,传御医!
好在这里离御医监很近,不多时,随着几个御医带着药箱子急匆匆赶来,这一通忙碌,又是浇凉水,又是灌药。
好不容易才将几位老御史救醒了,抬到偏殿里休息去了。
朱翊钧还一脸关切道:几位老大人无妨么
御医面色古怪,却又不敢隐瞒,便只好如实禀告:回陛下的话,几位老大人是风邪入体,热毒攻心……
说这么多废话其实就是中暑了。
朱翊钧点点头,如释重负道:好,那就好。
可惜了。
随着几个老御史被抬走了,眼看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到了晌午时分大太阳越发毒辣。
晒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疼。
渐渐的。
就连张四维,申时行几位阁臣也扛不住了,虽然说,能当上大明阁臣的大人们。
这都是久经考验的意志坚定之人,自幼将定力,忍耐力,体力磨练的无比强大之人。
可是两个时辰下来,大人们又累,又热,又饿,又内急……
体力再好也实在无法坚持了。
终于。
张四维实在憋不住了,擦了擦额头的汗,上前一步,向着万岁爷躬身一礼,请求道:老臣请陛下体恤百官,让御膳房弄一些绿豆汤,解暑的……
主要是内急,得借用一下宫中的茅房。
可话音未落。
就在此时!
便只见午门方向,消失了两个多时辰的张简修回来了,穿着三品官服的指挥使大人身后。
跟着一位风尘仆仆的英武青年。
张四维张口结舌,赶忙又站了回去。
行!
当老夫没说。
来了就好!
张四维和一干晋党门生恨的咬牙切齿,在心中骂遍了张简修和沈烈二人的祖宗十八代。
可人既然来了,那就再忍一忍吧,
来了就别想走了!
于是在群臣愤恨的注视下,张简修和沈烈三步并作两步,拜倒在了万岁爷面前,连声请罪。
张简修羞愧道:臣办事不力,去的久了一些,请陛下责罚。
沈烈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和灰尘,带着一张大花脸,忙谦卑道:臣奉旨赈灾,因公务繁忙耽搁了朝议,请陛下治罪。
但只见。
万岁爷一脸宠溺,挥了挥手,轻声道:是朕思虑不周,怪朕,不怪你……平身吧。
君臣三人。
这一番惺惺作态。
将各位言官肺子都气炸了,冷眼旁观着张简修嘴角,还没有擦干净的油渍,又看了看沈烈说话时牙缝里的韭菜。
大人们气的肝儿颤。
很明显。
这二人竟然还是吃过饭来的!
愤怒在胸中淤积着,不过好在人已经来了,于是顷刻间攻讦声再起,弹劾满天飞。
臣要弹劾!
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