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殷达那个狗东西,竟让你这个青楼出身的下贱玩意儿来充数!他当我国公府的门庭是什么!”
婚房里,敬国公将殷未商拽到地上,一脚一脚狠狠地踩在她身上。
敬国公已年过九十,头发花白,身形更是佝偻,此刻却身穿喜服,胸前戴了朵刺眼的大红花,滑稽又诡异。
今日是敬国公续弦的日子,挑的是当朝宣威将军殷达的女儿殷元意。
殷元意是南姜有名的才女,二八年华,肤白貌美,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可眼前这个女子又瘦又黑,脸上满是雀斑,丑陋不堪。
敬国公怒不可遏,一把拽起殷未商的头发,接连扇了无数个耳光,将她打得口吐鲜血也不肯停。
“我乃当朝国公,你爹不过是个四品的将军!我娶她的女儿做正妻已是给了他脸面!他竟如此不识好歹,让你这个东西来替嫁!你爹是何用意啊?他是不是故意羞辱我!”
殷未商被打得不成人样,每一个呼吸都疼得厉害,可身上的痛再难忍,也抵不过心里的痛。
看清了四周的陈设,她终于明白了。
她重生了。
重生到了五年前,她被爹娘逼迫替殷元意嫁入国公府的那天。
殷未商的身体阵阵颤抖,敬国公以为她是在哭,刚要打骂,却见她竟咧开嘴笑了。
“下贱东西!你笑什么?”
殷未商跪在地上,像头牲畜一般被死死拽住头发,被迫仰着头。
她努力压制着发抖的声音,做出低眉顺眼的姿态:“国公爷莫要动怒,妾身虽出身低贱,相貌又丑陋,比不得我的姐姐,可妾身能助国公爷。”
敬国公打了半天的人,此刻也累了,便一脚将其踹开,冷冷地睨着她。
“你?能助我?”
殷未商觑着敬国公的神色,赶紧开口:“国公爷位高权重,身边美妾数不胜数,我那姐姐虽貌美,却还不至于让您如此痴恋,您之所以要娶她为妻,是为了教训我父亲,妾身说的可对?”
敬国公是旧臣权贵,而殷达是朝中新贵,二者乃是政敌。
殷达在前朝缕缕让敬国公不快,他深知殷达生平最看重名声,为了对其报复,这才提出让殷家女儿做续弦。
敬国公挑眉冷笑:“说下去。”
“国公爷既然只是想报复我父亲,何必非得娶殷元意?妾身愿为国公爷解忧!还请您给妾身一个机会,不出半年,妾身必让整个殷家家破人亡!为国公爷消此屈辱!”
殷未商乖顺地跪在地上,像是明志一般,重重地朝着面前的老男人磕头。
直到头破血流,敬国公才叫停。
他挑起殷未商的下巴,笑了起来:“殷达真是‘好福气’,竟生出了你这么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他又道:“不过我喜欢,你叫……”
“妾身贱名,殷未商。”
敬国公笑了声:“殷未商,你是在记恨你爹?”
殷未商也跟着笑了,笑着笑着,两行清泪流下。
恨?她怎能不恨?
她本该是殷家嫡女,出生时给她母亲接生的稳婆被买通,将一个奴婢的女儿和她调换。
从此她成了杀猪匠的女儿,从小受尽屈辱打骂,被当成牲口养着,大字不识,粗俗不堪。
而殷元意顶替了她的位置,成了殷家的掌上明珠,上书塾,学诗书,通歌舞,成了南姜有名的才女。
在她十岁时,家里闹饥荒,她的养父母为了一两银子将她卖入青楼,若非她以性命做赌,答应帮老鸨生意红火,她早就失了清白彻底沦落风尘。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可一个月前,将军府突然来人,说她才是殷家的嫡女,要接她回去认祖归宗。
她喜极而泣,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了。
谁曾想,这一切都是骗局!她刚到殷家就被囚禁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