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那方(1/2)
悲伤和痛楚无法衡量。
雪川怜芽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走的。那一段记忆像是醉酒后断片了,空白的回忆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是在诸伏景光冰冷的墓碑前静静守了一晚上。
也只是一晚上。
因为第二天雪川怜芽还要跟着琴酒去做任务。打工人就是这样的,上司没有人性,自己累死不说还要拖着可怜的下属一起下水。
一晚上没睡的雪川怜芽带着自己的黑眼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站在街头等着琴酒和伏特加过来接自己。他一如既往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无论冬夏,下了雨也不打伞,就站在雨里淋着。
苏格兰死了
死了。
他上车后和琴酒有过这样简单的对话,雪川怜芽对上琴酒那双幽深绿眸,他看见琴酒微微勾起唇角笑了下。
死了就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吧。
雪川怜芽对着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如是说道。
什么
两个人都蹙眉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谁死了就死了怜芽酱,你刚刚想说的是什么,不要在我们面前打哑谜啊。萩原研二问他。
他对上同期的眼睛。
雪川怜芽一字一句道:刚刚那个人,我说刚刚那个人,死了就死了。如果我再遇上他,也许我还会再掐他一次。
我觉得,他死了应该也没关系。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听完双双对视,彼此的眼中都带着些许惊讶和担忧复杂的神情。
诸伏景光先抬手揉了揉雪川怜芽的脑袋,柔声问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还是压力太大了吗
心事重重的样子啊。
不要憋在心里啊怜芽酱。萩原研二也笑着弹了一下雪川怜芽的额头,他平日里看上去嘻嘻哈哈轻浮不着调,但事实上却是一个温柔细腻的人。
就像此刻一样,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都没有多问,他们将选择留给雪川怜芽自己,让雪川怜芽自行决定要不要告诉他们,并且表明态度,即使不告诉他们也没关系。
他们在这里。
他们信任且包容着自己。
雪川怜芽想,他们都还活着。
*
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哥哥你不打伞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打伞的。这雨好像会越下越大。
冰冷的墓地,到处竖着墓碑,有些坟前摆着盛放的鲜花,有的坟前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祭拜了。
雪川怜芽微微低头,看着出声的小女孩。
她穿着黑色的裙子,用白色的发圈扎了辫子,一张小脸稚嫩可爱,小小的手握着伞柄,试图举高挡在雪川怜芽的头顶上为他遮雨。
他蹲下身,没有拒绝小女孩的好意,但也只是蹲下来,让自己进入那把伞的范围边缘,然后看着小女孩。
你来祭拜谁呢
小女孩脆生生道:祭拜我的妈妈,她上个月生病去世啦。
哥哥你又来祭拜的是谁呢
雪川怜芽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和黑白的照片,想了一会儿,说道:一位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也是生病了然后去世的吗
不,他不是。
他是自己选择死亡的。
哥哥,你冷了吗你好像在发抖诶。
嗯,我有点冷。
那要多穿点才可以噢,爸爸说活着的人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才不会让妈妈担心的。
雪川怜芽笑了下。
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但如果他们都还活着,自己可以让他们都活下来的话,那死了也没关系的吧。
没关系的吧
回忆中断,雪川怜芽突然伸手拉住了诸伏景光的衣角。
hiro,如果我死了你会好好照顾自己吗还有hagi,应该会在下雨天记得打伞的吧会给我带小蛋糕放在墓碑前吗
冰淇淋容易化掉,不带也可以。
雪川怜芽道。
萩原研二/诸伏景光:
怎么雪川怜芽说的话他们越来越听不懂了是怎么从让人死跳到自己死了的话题上的
两个人满头问号,但又没有贸然开口。除了不知道从何问起以外,也是发觉雪川怜芽现在的状态并不好。
他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在状态。
双眼几乎放空地盯着一个地方,没有焦距,即使是跟他们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像是没有光一样。
比起今天发生的混乱事件,雪川怜芽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