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心情就很不好了,这人还上赶着过来找不痛快,更何况这人还是柳泗尧。
柳泗尧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江城龙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本以为这么一怼,柳泗尧会生气,却没想到,他仍然笑眯眯的,凑近我压低声音说道:“到了这个时候,白小姐难道还要顶着这一身硬气与所有人为敌吗?难道,就从未考虑过,与我合作?”
我不由挑眉看向柳泗尧,没想到他会忽然向我抛出橄榄枝,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跟他套近乎,试探道:“你知道你跟我说这话,会有怎样的后果吗?柳泗尧,没想到你胆子竟然这样肥,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敢撬别人的墙角,你是觉得头待在脖子上有点腻了吗?”
“撬别人的墙角?白小姐我看是你想多了吧。”柳泗尧戏谑道,“仅凭柳万山向你投递的一张请柬,你就真的把自己当成江城龙族自己人了?”
“我做不做的了江城龙族的自己人,我不知道,”我冷眼对他,“但我确信,我不会与你们钱江龙族成为一家人,还请你别自作多情。”
“白小姐,有些话可别说的太早,咱们拭目以待哦。”柳泗尧撂下这句话,一路笑着离开。
我愣在原地,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这个柳泗尧有点危险。
……
我以为我跟大家一样,直接去之前柳伏城带我去过一次的大厅,却没想到。半路上有人来接我,将我从后门带去了大厅后面的一个耳室。
说是耳室,面积却比一般人家的客厅都大很多,里面守着七八个人,我一进去,便按住我,开始给我打扮。
我张嘴问了几句,你们什么人,干什么之类的,没人回答我的问题,手上动作却一刻不停。
我便安静了下来。这大抵是柳万山的安排,既来之则安之,柳昆仑不是也说了吗,我要做的,只有两个字:顺从。
为了柳伏城,我得安安稳稳的走完这一场婚宴,伺机寻取机会。
……
画了淡妆,头发被盘了起来,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首饰,最后是一袭大红色绣龙纹的袍子被套上身,一切收拾好之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我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没有底。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柳万山拄着龙头拐杖走了进来,双眼依然那么炯炯有神,透着精光,脚步稳健轻盈,身后跟着的人守在了门外。
门被关上,我坐在那儿没动。柳万山在距离我一米多距离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白小姐果然国色天香。”柳万山难得夸赞道,“也难过老九会掉进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能见柳伏城一面吗?”
“可以。”柳万山答得干脆,话锋一转,“但必须是在婚宴之后。”
“不,我现在就要见他。”我坚定道,“否则,这场婚宴我不会配合你。”
柳万山耸耸肩道:“白小姐认为,你已经坐在了这儿,有些事情还能由得了你?”
“那我也得提醒你一句。”我不卑不亢道,“我既然敢坐在这里,便也是豁出去了的,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你说,在婚宴之前我就出事,柳伏城会怎样?”
柳万山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手指在龙头拐杖上轻轻地敲击着,好一会儿才说道:“老九现在不方便出来见你。”
我张嘴便想继续争取,柳万山却拿出一面铜镜,对向我。
铜镜里光亮一闪,便出现了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安静的睡着。
“他的真身快要稳不住了。”柳万山说道,“出了这间房间,他立刻被打回原形,白小姐,真的为他好,就接受他为你最后为你安排的一切吧。”
“柳万山你不愧疚吗?”我讥讽道,“一次又一次的陷害自己的亲骨肉,甚至不惜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你不怕遭报应吗?”
“怎么又扯回这个话题?”柳万山抵触道,“但凡龙族上下还有第二个人能替代老九,我又怎会舍得让他去?老九天命如此,他为龙族做出如此之大的牺牲,我们会永远感念他的功德的。”
“那柳镇海呢?”我反击道,“当年你可是挑选了两个人选的,但最终保下了柳镇海,将柳伏城推了出去,作为父亲,你这心偏得也太明显了。”
柳万山冷哼一声道:“对,当年镇海的确也是可以的,但最终的选择,是老九自己做的!
这能怪谁呢?镇海是长子,无论是品行还是能力,在整个江城龙族都是能服众的,反观老九,太过稚嫩,族内对他微词颇多,他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做了那样的决定。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老九身上背负着整个江城的命运,他本就不该回头。”
“呵,太过稚嫩?颇有微词?”我质问道,“如果他的能力真的太过稚嫩,你能将如此之重的担子放在他肩上?而族内众人对他的态度,如果不是你一再的纵容,谁敢如此明目张胆?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当初,在那个暴雨连天的夜里,你将他叫去书房,是怎样用一句句诛心之语逼迫他做出选择的,柳万山,你已经毁过他一次、两次,为什么不能稍微的回头看他一眼。心疼他一次?”
“这是他的使命!”柳万山已经被我缠的不耐烦了,恢复了一贯的严厉,“正如你所说,没有老九,我还有别的选择,但对于老九来说,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该怎样做,你自己想清楚。”
说完,摔门而去。
我双手握成了拳,浑身都被气得发抖,柳万山知道,我能来,能做到这里,就是不想柳伏城真的去送死,至少不是因为我而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这种被动的局面让我很难受很难受,我不知道今天到底会不会有突破口扭转局势,我只能等。
……
过了不久,柳建汀过来了,他从来没有好脸色对我,进门便冲着我说道:“出来,跟我一起在一边等着,老实一点。”
我横了他一眼,站起身,跟着他出了耳室,朝着前面的大厅走去,一门之隔,将我与大厅里众人隔开。
门是虚掩着的,靠近门边,我能听到从大厅里传来的各种说话声。
今天来的宾客,显然要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多,因为是办喜事,到处都张灯结彩的。大家兴致也高。
柳万山做了一通开场欢迎词,表达了对自己的大儿子终于找到良配这件事情的高兴之情,以及对柳青鸾及其父母的信任与满意。
“春生跟着我出生入死数十万年,吃尽了苦头,早已经是我的左膀右臂乃至家人,青鸾从小也是在我已故夫人的悉心照料下长大的,如今嫁与老大,也算是亲上加亲,可喜可贺。”
柳万山话音刚落下,柳春生立刻附和,又是一通拍马屁,众宾客祝福声不断。
嘈杂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安静下来,柳万山再次开口道:“今天是老大与青鸾大喜的日子,本就令人高兴,但今天还有另外一件大事,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先宣布一下!”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便急不可耐的问是什么大事。
柳万山便说道:“当初我家老九蒙难,生命垂危之际,幸得七门门主相救,大恩大德,我们柳家终生感念在心,这么多年过去了,白门主早已经不在这个人间,我一直在寻找他的后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