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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故事(1/2)
知难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李知难脑袋轰的一下。
你靠边停一下车。她已经顾不上体面,连装都装不出来了。毕竟家丑扬到这个程度,她全然不知如何再和身侧的人相处。
李……
停一下车。李知难的语气轻轻柔柔。没有气急败坏,没有恼羞成怒,仿佛是刚跑完马拉松,在最后一丝力气用完之前,交代最后一件事情。
李北辰听话地将车停在了马路边。
她想下车,却被李北辰拉住了手。
李知难将自己的手收回,什么都没再说,只是下意识用手抹了下方才被他碰触到的地方,像是要掸走被他碰触过的痕迹。
李北辰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低声道:李老师,我理解您现在不想见到我,但是您可以听我说完再走吗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李知难轻声问。
李北辰坦诚回答:您的……他和我们公司在业务上有些往来……
李知难冷笑一声,问道:你早就认识他了
嗯。李北辰的态度如同当年被她训斥时一般。
等一下,李知难突然想到,又问:那天在咖啡厅,你拦着我不让我走,也是因为你知道他们俩在那里
李北辰愣了下,轻点了头。
那我倒是要谢谢你,维护我的体面了。李知难言语中带着讽刺。
她甚至有些怪他。既然当初选择了不说,那干嘛不从一而终地坚持下去,现在是在干什么在她因为他一声不足为道的称赞中洋洋得意时,选择用最伤人的方式把真相说出来。
曲老师找过我。李北辰突然开口道。
曲子格她找你干嘛
曲老师来问我,您之前是什么样的人。李北辰说道,我也不知道曲老师为什么会想到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现在说这件事,可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只能这样做了。
你和她说什么了李知难问。
我给她讲了两个故事。李北辰回道。
李知难很漂亮,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当她穿着漂亮裙子踩着高跟鞋出现在校园时,自然会成为孩子们口中喜闻乐道的话题。但她并不介意这些,作为话题的中心,是从发育开始就围绕在她身边躲不掉的常态。但她认为学生和其他人不同,因为师生之间有一个心照不宣的底线。老师这个名词,决定了前面的形容词无论是什么,都会弱化其中轻薄的含义,学生可以喜欢她,可以讨厌她,可以起八百个外号私下叫她,但她的身份给予了她另一种如同父母式的位置,因而她的漂亮也不会削弱学生们对她的尊重。
直到她班里一个向来木讷老实的男生,在她的课堂上自,慰。那学生的精,液透过化纤材料的蓝色校服黏在一起,像是一团恶心的痰。
在那一瞬间,李知难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学校的态度是低调处理,尽量将伤害和影响降到最低。伤害指的是对学校的伤害,影响指的是对社会的影响,她李知难个人的感受在这一刻无足轻重。
你是老师,他是学生,这件事他虽然有错,但是他毕竟是个孩子,你是他的老师。学校领导给她的理由也敷衍得可怜,只是将表示二人的身份名词再重复一遍,就成了答案。
消息很快传得全校皆知,听到消息的李北辰只感觉血液一股脑地涌上来,向来待人友善的他如同黑面煞星一般冲到了男生的教室,薅着脖领将他一整个举了起来,失控地一拳一拳锤了下去。
他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结束的,他身上的血,周围的呼喊,奄奄一息的男生,狂鸣的警笛,一切都乱作一团,让他回神的,是眼前手足无措的李知难。
她看着病房内手被纱布裹住的李北辰,没来由地上前抱住了他。
李知难抱着他,眼泪顺着脸庞滴落在他的肩膀。少年感觉到自己怀里柔软而温暖的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着,他想去碰触,却不敢伸出手。
良久,李知难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她咬着嘴唇用拇指抹掉了眼泪。
李北辰抬头看她,仿佛亲眼看着一个柔弱的女人将自己武装成强大的战士。
别怕,李北辰,有我呢。她坚定地对他说。
曲子格甚至可以想象到李知难的表情,因为这是现在的她在为学生奔走时,脸上最常出现的模样。
她叹道:她骨子里就是这种硬到不行的人,死心眼,什么都不知道害怕。
李北辰眼神中带着酸楚,答:可是现实总是会给人当头一棒。

李北辰垂眸,低声道:逞一时之勇是最简单的,但是对于需要收拾烂摊子的人,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我打了他,腿骨和颅骨骨折,对方可以追究刑事责任。
曲子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甚至几年前只是孩子的他,能将人打到这种程度。作为体育生,她深谙各种肢体械斗的逻辑,逞勇斗狠不过是图一时痛快,人都是有理智的,因此斗殴的严重程度基本是见血则止,可颅骨骨折,这完全是失去理智后下了死手的结果。
眼前这个人,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她不觉脖颈有些发凉。
李北辰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继续说道:她为了不让我进少管所,不让我被开除,甚至给那个男生家长跪下了。她跪下求他们,放过我。
那日,李知难跪在地上,对着男生家长央求:北辰年纪还小,求您二位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李北辰永远忘不了自己躲在办公室门外,看着屋内李知难下跪的场景,那段记忆像是烙痕一般,在他心上生了根。
李北辰轻声道:是不是很可笑她是唯一的受害者,却为了一个施暴者,向另一个施暴者求情。
曲子格久久说不出话来。
从那件事之后,我再也没见过李老师穿裙子。李北辰道,如果说现在的李老师和当年的李老师最明显的区别,那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她也从不遮掩毫不避讳这件事。而现在,我没有见过她在学校里穿裙子了,甚至没见过她穿任何鲜艳的颜色。
曲子格听着,只觉得眼睛酸胀,她好想回到过去的那个时刻,去拥抱那个独自担下了一切的女孩。告诉她,纵然她认为自己有了等同学生父母一般的责任,可她到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