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京城,就有近八千人参加此次考试。在中举的一百人里,这个排名已经不算低了。
放在从前,陆江临和陆母、陆江月肯定会欣喜若狂,大宴宾客!
然而人最怕什么?比啊!
和解元比起来,一个普普通通的举人算什么?
此时此刻,他们心中的兴奋被削减了大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江公子!是江公子来了!”
“什么江公子,如今该叫解元公了!”
“对对对!解元公来了!快别拦着我,我要过去沾沾才气!”
“……”
江令舟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身着一袭淡青色的锦袍,眉如远山,目如朗星。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超凡脱俗之气,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身形清瘦,脸色略显苍白,给人一种病弱之感。
但在许多闺阁小姐看来,这不仅不是缺点,反而更容易激起她们的怜爱之心。
此届解元公如此年轻俊美,才华横溢。周身那清贵、文弱的书卷气,不知道惹得多少女子春心萌动。
一时间,不少胆子大的小姐,将香囊、手帕等物件丢向江令舟,只希望他的目光能在自己身上短暂停留。
香囊、首饰之类虽是私密物件,但当下的读书人受人喜爱、崇敬。秋闱还不算什么,春闱结束后,状元、探花和榜眼打马游街时,那景象才叫热闹!
往往逛一圈下来,探花郎身上挂的香包,数都数不清了……
人,原本不会去跟和自己差距太大的人比较。如果陆江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举人,看着被众星捧月的江令舟,他只会艳羡,却不会生出其它情绪。
但今日之前,在沈南乔的言语影响下,陆江临一直认为,解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此刻看着风光无限的江令舟,他不禁有一种属于自己的荣耀,被他人抢走了的感觉!
岂止陆江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陆江月更是又羡慕,又扼腕。
若她哥成了解元公,她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陆江月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自己该说到一门多好的亲事。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普通举人的妹妹,跟解元之妹能比吗?
陆母更是直接抹起了眼泪:“我儿的解元之位啊!”
“解元公本应是我儿子,怎么会这样?”
最接受不了的人,莫过于沈南乔了!
尤其江令舟那边越热闹,越显得她处境凄凉。
她本应该在今日成为解元娘子,被无数人簇拥着、恭维着,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所以,她这一年多的期待,究竟期待了个什么?!
母亲还日日在家中等着陆郎高中解元,好扬眉吐气!可现在……
偏偏这时,有眼尖的街坊们看到了沈南乔一家人。
平日他们就看不惯,秋闱的结果还没出来呢,沈南乔就日日在外嚷嚷,自己要做解元娘子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丝毫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此时此刻,终于逮到了嘲讽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