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静如水,府中一片暗影重重的冷寂,仿佛连空气都透出阴冷的寒意。
就在我半昏半醒之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即下人带着一丝厌弃与不耐,冷声唤我:
“起来,夫人唤你去她房中服侍。
”
声音生硬冷淡,不带一丝温情,仿佛在唤醒一具废弃的躯壳。
病体沉重,我勉力抬头,四肢酸软如棉,试图站起却无力支撑,连呼吸都带着一阵剧痛。
下人见我挣扎着不能起身,便索性叫了人将我连同薄被一起抬起,随意地丢在肩上,摇摇晃晃地朝沈腓的房中走去。
一路上,冷风刺骨,浸透肌肤,身上单薄的衣衫根本抵挡不住寒意,冷得我几欲颤抖不止。
然而比这寒风更冷的,是心底逐渐凝结的寒霜。
我被丢进沈腓的房内,整个人像被抛物一般,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上,膝盖早已红肿得几乎看不出形状,这一摔更是刺骨的疼痛。
触地之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膝盖处的皮肉被撞得裂开,血珠缓缓从衣衫间渗出,在地板上洇出一抹猩红,刺目却无声。
沈腓身着一袭烟罗轻纱,站在烛火昏暗的屋内,眉眼如画,神态冷然,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她侧身坐在书案前,指尖轻轻拨弄着案上的墨砚,仿佛我不过是个任其玩弄的奴才,地上的血迹和我身上狼狈的模样,丝毫没有打扰到她的清雅气质。
“听说你这几日病得不轻,想来是这小院里的冷清让你难耐罢。
何妨过来伺候伺候我呢?终究是从小伺候我长大的,二丫,你总是最懂我。
”
沈腓轻轻道,语气平静,却仿佛藏着暗刃,让人心生寒意。
她悠然抬眸,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戏谑和恶意的兴味。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任由血迹从膝盖渗出,染湿了薄薄的衣衫。
内心虽已冰凉,却勉力支撑着站起,用尽最后的力气,屈膝跪在她面前,艰难地抬头看她。
“去磨墨。
”
她淡淡地指向案上,那般随意,仿佛指派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无视我伤痕累累的身躯与虚弱的身影。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跪行到书案前,强忍膝盖处的剧痛,手指已然僵冷颤抖,几度失手将墨块滑落,仍强撑着一点不堪一击的力气,缓缓碾磨起墨砚。
墨香浮动间,沈